柳成阴

是不磕cp会死星人/
喜欢花和所有的树/

【情起不知所以】15宴雨醉言

⭕️大疯批帝旭🆚小可爱缇兰

15/

碧红听闻方海市到中卫军当差,跟我提及此事,我笑了笑,小方大人为正人君子,德才兼备,实该重用。

以后我千万不能与他来往过密,免他名声受损,再被帝旭迁怒。

太医来诊,言我寒积已久,沉疴难愈,帝旭便赐了温泉。

我不敢公然违抗圣意,每日都例行公事般去清泉宫泡浴,只是私下里再没有喝汤药。

只怕这病好了,又要平白受折磨。

午时穆德庆带人来了愈安宫,说陛下让我陪同他参加今夜的宴会。

原是陛下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宗亲妹妹,封她为牡丹帝姬,今夜也是要为这帝姬办的宴会。

其实这宴会我本不该参加,我非皇室人,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和亲妃子,哪里能上的了台面。

从前凡有宫宴,我都不曾出席的。

这次……也不知道帝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婢女侍候我换上帝旭赐的衣饰,有青碧雀金衣,锤蝶金冠,玛瑙金发笄,琉璃金耳坠,御用石斛兰……

不知这些光彩照人的东西,能否掩去我身上十分之一的憔悴。

戌时,紫宸殿宴备。

我带着婢女从长亭过,与小方大人打了个照面,他如今身在要职,越发精干,真是……

帝旭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被挟制着带走了。

我不知这厮又发了哪门子的疯,只压下心中杂念,跟着他入了席。


帝旭将我安置在他身侧,随遇而安,这位置看歌舞正好,弹琴的人正对着,唱了曲《朱鹭》——

“朱鹭,鱼以乌路訾邪鹭何食?

食茄下,不之食,不以吐,将以问谏者……”

这是古曲新编,寓意颇深。

我在舞妓广袖纷纷扬起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那些和帝旭和睦共处的夜晚。

他支着手臂在案边听我念奏折,不时发表几句见解,或让我代笔写朱批。

我每觉不妥,却只见这人浑不在意的模样,不容置喙地看着我,我便硬着头皮按着他说的写。

忽记得有一次,某个大臣上谏,将事务推诿也说的冠冕堂皇,帝旭说了句“放屁”,让我将此言写上,我觉得粗鲁,非一国之君所能言,便看了他一眼。

他却说我的字临摹的再像也能被人看出端倪……


帝旭实在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什么都比别人要想的周密,所以我从来猜不透他的心思。

……


“今夜的曲子有意思啊!”帝旭饮了口酒,道。

我一时想事忘了回神,下意识地感慨道:“是啊。”

“朕最讨厌别人附和朕!”他冷哼一声。

从方才开始,我便知道他今夜不算开心。


“不,不是附和。”我只好解释,“这曲朱鹭,妙在把向君王进谏的人比做吃鱼的鹭,鹭鸟吃鱼,吃进去又吐出来……是问该将真相告诉君王,还是将真相永远咽下去……”

帝旭问:“那你向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其实真话假话,帝旭难道会不知道吗?

他要的不过是我的态度罢了。

我恭敬道:“缇兰不敢欺君,说的自然都是真话。”

夜深露起,天色已凉。

昶王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牡丹帝姬端坐一旁,不曾向这边看来。

仿佛只有我二人在耳语。


“你扮做你阿姐,直呼朕的名讳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觉悟呢。”

我垂下眼睛,低声道:“臣妾不敢。”

“朕对你原本就没有什么期待,你也不必装什么端庄淑睿的佳人。”

我没敢出声。

……


歌舞毕时,帝旭起身提议为帝姬平安回归举杯。我也跟着敬酒。

帝姬感恩,复向君王敬酒,我看了看,又跟着抿了一口。

却不料被帝旭见了,不耐道:“酒乃驱寒之物,你应该多喝一些。”

我心下一惊,谁能料到他还往我的杯中看!

只好道:“是。”

便端起杯来再饮,帝旭却饶有兴趣地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不敢再耍滑,只好饮尽。

而他瞥了一眼我放下的空酒杯,表情依旧不满,我心知这“多饮一些”并非是一杯了,恐怕是一壶……

我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又满上一杯。

烈酒入喉,又是冷酒,直呛得我咳嗽,我不敢发出大声,免他以为我是矫情做作,压下不适悄悄看他一眼。

帝旭全然不在意,只是用下巴朝我指了指酒盏。

我轻声吸了吸鼻子,又倒满酒。

帝姬与昶王悄悄看过来,却默不作声。

我忍着肠腹灼热又冷痛之感,端起酒杯来,心道,凉药都喝了那么多,一壶冷酒入肚又能如何?

难道还能死了不成。

一杯一杯地喝下去,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要醉了,又痛又昏,竟也渐渐生出些解脱的快感。


直到席上唯一的女子,牡丹帝姬出言为我解围:“淑容妃真让人羡慕,这还是在人前呢,陛下恨不得眼里只有你一人,可知平素他有多疼你。”

我心知这羡慕为假,毕竟,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殿下说笑了。”我看着她勉强笑了笑,帝旭是挺疼人的,让人疼得痛不欲生,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


“朕当然疼她,这样才不枉淑容妃对朕一片真情。”帝旭特意转头问我,“你说是不是?”

在场没一个说真话的人,我自然也是如法炮制,转模作样地点头笑笑:“是。”


昶王起身,说要送给帝姬一件礼物,让人拿上来,竟是举世罕见的玉色牡丹。

众人惊奇,纷纷凑上去瞧,而我只觉得腹中翻腾得厉害,头昏脑胀得让人只想吐。

我若是说因为饮酒想吐,帝旭必然认为我是在谴责他,便找了个更衣的借口离席。

帝旭此时也全心看那件玉色牡丹,不在意地对我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一离席,我再也装不下去了,脚步凌乱就要去寻处地方弯下腰呕吐。

谁知竟一把被人揽住了腰。

我泪眼朦胧看了看面前的人,是小方大人,他一脸焦急地盯着我。

我缓慢地转了转脑子,一旁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想必,他是以为我要自寻短见……

我正要解释,却被帝旭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

“淑容妃,你便是在此处更衣吗?!”

怔愣间,薄怒的帝王已经拉起我的手臂将我打横抱起。

我来不及想为什么他会跟出来,帝旭大步地朝金城宫走去,一脚踹开门便步入殿内。

他只看着前面,不曾施舍我一个眼神,我心绪不定,在他的怀中不敢挣扎。

待他松手,我迫不及待地退开身,帝旭逼着我的脚步,拉扯着我身上的衣裳,不耐烦地随手丢在地上。

我不知退到了哪间内室中,再无退路,被他一把抓住肩膀抵住了身子。

“陛下。”我恳求地抓着他的袖子。

“别出声!外边一大帮子人,里边还有方海市,我们发出一点声响,他们都能听得到……”他自顾自地说完,低头扯开我的衣服,在颈见落下吻。

慌乱见我转头竟看到了阿姐的画像——这是摆放阿姐零位的位置啊。

莫出声,门外的人是听不见,看不见了,可是天上的人呢?

紫簪呢?

一时间道不尽屈辱与悲痛,即便帝旭永失所爱为不幸,可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他强迫我,在紫簪面前强迫我!

不说自己,我只问他,口口声声说着紫簪,他如今可还将紫簪当做神明供奉?


一时怒上心头,我猛地推开身前的人——

“你不能这样!”

“紫簪看着呢!紫簪阿姐在天上看着你呢!”

帝旭似乎有一刻是清醒了,却依旧盯着我:“你几次三番将紫簪拉出来当筏子,你当真以为你是她的血亲朕就不敢杀了你吗?!”

室内没有点灯,一片晦暗,隐约雷鸣,窗外闪过一道光,我失望至极又伤心至极地看着面前人,一时放肆将压在内心许久的话言出——

“缇兰不敢将阿姐当筏子,缇兰只是自恨,永失所爱原是不幸……可陛下这么做对我不公平!”

紫簪的故事与我有何干,我为什么要替你承受痛苦,为什么你的不甘心,你的痛恨与遗恨,还要施加在我身上?!


何其不幸,让我遇见你……

“你为什么这样欺负我?”

你凭什么这样欺负我?

窗外电闪雷鸣,似是天公助我威风,我猛地将帝旭推远。


“公平……好一个公平二字!”他双目通红,看着窗外的声势,踉踉跄跄地走进紫簪的灵堂。

“永失所爱,我自问平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他瘫在地上,对着画上的女子恸哭。

为什么?

我也自问平生没有做一件坏事,那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长得像亡人?

为什么是我来和亲?

为什么是我来承受帝旭的痛苦?

为什么是我来活着遭受帝旭的折磨?

为什么是我?

我也想问问?

可有谁能回答我?

……

没有谁能回答我……

一切都是命运的注定,一个人难道还能和无常天道抗衡吗?

我心如死灰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道:“是命吧。”

“是命……”帝旭喃喃道。


我看着画上巧笑倩兮的女子,无情道:“镜花水月,从来难免成空,最好的东西最脆弱……”

就像我和帝旭,和睦相处的镜像一吹就破了,不过是人臆想出来的假象。

到头来,终是空……


我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瓦解,在崩塌。

冲上头脑的热血又渐渐凉下来,从头到脚流回去,让人痛,让人冷,让人哭……


“你说,这是我的命?”帝旭咬牙切齿地锤着地面,似是不甘。

我怜悯地看他,想起来无数个过去的自己,想起母亲对我说过的话。

我对他说:“我自从出生,就如浮萍任风吹雨打,心里过不去的时候我就想,本该就是这么着的,咬咬牙也就捱过去了……”

帝旭恸哭起来,可怜得像个孩子,全然没有一个帝王的威严。

其实苍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就算他帝旭拥有再多的权力,再多的钱财,再多像紫簪的女人,他也永远不会再找到当初的那个人。

我想起来那天他落水,梦呓的时候一遍一遍地唤着紫簪的名字,然而无论那个女人再爱他,无论他有多么爱她……

他们也终究是天人两隔。

我们谁都看不见任何希望……


我跪下来搂住他,就像母亲曾经安慰我那样,抚摸着他的背。

帝旭窝在我的颈窝哭泣,黑暗中我渐渐闭上了眼睛,浑浑噩噩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兰亭集旭产出目录 




评论(10)

热度(148)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