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不知所以】14你也不会快乐。
⭕️大疯批帝旭🆚小可爱缇兰
14/第一次事后
次日醒来的时候,帝旭正在屏风后让人伺候更衣,准备朝会。
我拥着被子坐起来,又冷又痛,头昏沉得厉害,好久才想起来自己还是衣不蔽体。
其实也没有睡多久,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一片狼藉。
一夜荒唐,真是狼狈又可笑。
我穿上阿姐的衣服时想了许久,我知道帝旭会大怒,会大发雷霆,会痛恨我厌恶我,我想过经此一事,他会将我打进冷宫,将我关进内狱亦或者将我遣回注辇……
唯独这一个结局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要了我。
我不知道自诩情深的他怎样对得起紫簪。
或者是他对我也有情谊?
不,不是。
只因为他是帝旭,大徵的皇帝,他想要谁,想要哪个女人,想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不容人置啄。
就算是昨夜一事,在他人眼中,不过也是淑容妃的荣幸,是天恩浩荡,是帝旭的恩赐。
没有人会知道缇兰的不愿意,缇兰的痛,缇兰的泪,只有人知道昨夜陛下宠幸了淑容妃。
我垂着眼睛不愿看他,不愿请安,甚至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按照规矩,我早就该被送回愈安宫里,妃子又怎么能在金城宫的床上滞留一夜,甚至醒来。
我猜不透圣意。
穆内官端来一碗汤药。
我抬眼看他,艰涩出声:“这是什么?”
“回淑容妃,这是凉药。”
原来是凉药。
“按照规矩来说……这是不能留的,但陛下无子……”
听不进去这般啰嗦的话,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凉药苦口利于病,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凉透了,以后,就能清醒一些。
可笑,难道要我求他留下来,他便会要缇兰的孩子吗?
我求他恩赐,他便会恩赐吗?
不会的啊。
帝旭转过身来,看都没看我,只冷哼一声:“你有自知之明,这样很好。”
便转身离去。
毫无情义。
缇兰,有自知之明,这样很好。
帝旭为注辇送去了黄金万两,粮食五万石,布匹两万匹,医药杂物十车……
我对报信的人笑了笑。
这便是缇兰的价值了吧。
也不算白遭一回罪。
空腹一碗凉药下去,倒是饱了,一整天也没什么食欲,加上昨夜的厉害,也不愿动,一直躺到碧紫来问我要不要传晚膳。
我正想说不用,恰有人来报陛下宣旨。
蒲由马已经走了,这是秋后算账,要将我打入南宫?
结果却是让我去金城宫伴驾的口信。
我愣了一下。
那内官道:“淑容妃,还不快谢恩?”
我只好跪下,道:“臣妾,跪谢天恩。”
我以为这件事该到此为止了。
可是我低估了帝旭。
低估了他的疯狂。
他坐在榻边,披散着头发,一如我第一天来时的模样。
我知道他这是又要发威了。
我不敢做声,认命地走过去,见他不动声色,准备自己伸手去为他更衣。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叫你来伴驾,又不是当奴才来伺候人的。”
我一脸莫名其妙,不知他所言为何,默默地想收回手,帝旭却拽着我径直走到一面铜镜前,我被他抓得踉踉跄跄,抬起头来与他晦暗不明的目光对视,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他却不再看我,去看我身后的镜子,我也转头去看。
铜镜模糊,两个人的身影却映得分明清晰,帝旭看着镜子里的人,我只觉得他是在透过镜子看别的人。
他像是醉了,从身后揽住我的腰,伸出一只手来摸我的头发。
我不知道帝旭在想什么,只本能地觉得害怕。
他慢悠悠地从我发中拆下一只簪子,将我搂得更紧,道:“怎么,是怕朕给你理妆,还是怕呆在金城宫。”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我已经怕极了,如履薄冰道:“臣妾不敢。”
“既然你一心想要做紫簪,那又何必说这些呢?以后在天启城,朕准你不守规矩……”
衣衫落下时我下意识地想去攀他的肩膀,却被抵在身后冰凉刺骨的铜镜上——
炽热的唇附到我耳边,我听见他低声道,“咱们日夜相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他的手抓得太用力,与昨夜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当即疼得落下了泪。
身后是冷若冰霜的铜镜,哪怕沾满了汗水也是冷的,身前是冷若冰霜的人,无论怎样温暖也是无情的。
抵死折磨,让人痛不欲生,我含着泪去看他,祈求他施舍我哪怕一点儿的怜悯也好——
一点都没有。
初次之后,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允许自己再那般狼狈。
在下人来伺候前我撑着穿了亵衣,将自己收拾好,再喝下凉药,在帝旭去朝会之前便离开了金城宫。
大概是初尝人事,才知道男女之间有多少滋味。
凉药在体内作祟,腹痛如绞,冷汗不止。
碧紫问我要不要添个火炉,我说不必,这里头的凉,在外头放火有什么用?
已经请了一次医佐,再请便是不妥,恐让帝旭知道了又要说我不知规矩,让别人知道了便是恃宠而骄。
我安慰碧红碧紫,说已经不痛了,只是有些累,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便说要静,将她们都赶出去。
待到人都走了,我才敢悄悄松一口气,继而又咬住牙,死命地忍着痛楚,我用力蜷起身体,指尖紧绷地抓住被衾,几乎要将其抓烂——依旧不能缓解身上一丁点的痛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好受些,能渐渐睡去。
这些日子我没有心力劲,小乖却闹腾得厉害,我嫌它烦,又怕将自己一身的丧气穿给它。
思来想去,不如将它送去绫锦司,柘榴姑娘人美心善,定能好好待它。
见人送走了小兔子,我也算了了心事一桩,总放下心来,又能安稳睡去。
直到亥时,我又痛醒,见碧红在床前徘徊,心绪不宁的样子。
醒了醒神,我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才支支吾吾地说方才金城宫来旨让我去伴驾,因我没醒,碧紫便自作主张地去金城宫向皇帝解释。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撑着做起身来,心说这是作死呢?!
帝旭如今正在气头上,不拿我开刀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去求情,难道他便会开恩?
只怕是变本加厉,还要加怒他人!
我连忙让她给我收拾,这就要去金城宫救人,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
谁知还没出门阎王便已经自己赶来了。
“没有礼法的东西,陛下驾到还不赶紧拜见!”听穆德庆这声我便知道了,帝旭已经发怒了。
果不其然,他大步走进来,见我跪在地上,便冷嘲热讽一句话:“还没死呢?”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端详着青云戒,漫不经心道:“既然能爬,朕的旨意就召不了你了?”
“臣妾万死。”我轻声道。
“朕看你的规矩是白学了,出去跪两个时辰,好好的静思己过。”轻飘飘的一句狠话,于我已经是万幸。
碧红碧紫见我脸色苍白,几乎不撑,想要为我求情,我连忙制止她们,生怕惹来更多的祸患。
这就像那些晚上,你哪怕求他,告诉他你不行了,受不住了,难道他就会放开你,给你喘息之力?
“淑容妃,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
他冷不丁地抛下一句话,我哪里敢应,忙摇头道:“是臣妾有罪在先,甘愿受罚……”
我撑着最后的力气站起身,想快些跪到外面去,却只觉得头昏目眩,身痛难忍,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不要这样,我迷迷糊糊地想,贴着冰凉地面蜷缩起身子。
第二日醒来,已经是天色大明。
碧红碧紫说昨日我昏过去后请了李御医,开了温补的药。
我只觉得耳畔吵,心里也是乱的,便让她们都下去了。
原以为,帝旭见我如此不中用,会趁机发落了我。
如今,我却不知道了。
床头的案上放着一盏汤药,热气汩汩地冒出来,我看着看着,忽而留下了泪。
小方大人托人给我送来了一串捕梦铃,我将它挂在了窗前,夜里睡不着,我坐在榻上看风吹铃铛,声音很轻,很脆。
我问碧紫:“你说窗上挂着这个铃铛,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做噩梦了?”
碧紫不答,红着眼睛看我,我只好问点好的问题:“小乖在锦锦司过的怎么样了?”
这次她答了,说柘榴的那只兔子和小乖玩的很好,还一起住在我给它做的窝里。
我强忍着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一直卧病在床,极少出门,后来有一次碧红碧紫缠着我去散心,才肯出门去。
谁知竟然又在御花园遇见了小方大人,鉴于我如今处境,不敢与他见面,怕他见我不堪的病容,更怕有什么麻烦再连累了他。
小方大人说是来与我告别,他将与汤乾自一起去黄泉关。
我暗暗祝他前途似锦,一路顺风。
却一句话再不多说。
后来帝旭也来过一次,见我憔悴的不能够,便说他不知凉药会对我产生这样的伤害,说以后不会了。
帝旭不知道凉药对人有这样的伤害。
自然,阿姐应当从没有吃过什么凉药。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只希望他离我远一些才好。
我不知道帝旭算是因为愧疚道歉,还是因为见不得紫簪的脸变成这样行尸走肉的病容。
只在那一刻突然好羡慕阿姐,生前有人疼,死后有人恋,总有人疼她,有人为她难过流泪。
而我却总是自己一个人疼,自己一个人哭。
生时苦,死亦难。
后来太医开了药,我也不愿意吃,总是偷偷倒掉。
因为我觉得疼着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每每疼到不能忍时,我便告诉自己,缇兰,疼在身上,记在心上,你可千万不能忘了,你便是疼死,也是没有人替你的。
没有人心疼你,且没有人爱你。
所有人都以为缇兰是活该。
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不自量力地去效仿紫簪,是我故意去惹怒帝旭,惹祸上身。
可是,又是谁几次三番告诉缇兰,帝旭最爱紫簪,而缇兰只是紫簪的替身,告诉缇兰一定要好好效仿紫簪,效仿紫簪为注辇求得恩惠,效仿紫簪去俘获帝旭的宠爱。
其实,缇兰若不是公主,若不是来和亲,若不是只是一枚棋子,何曾想要去效仿紫簪,何曾想要去得什么宠爱。
夜极深的时候,我每每从睡梦中疼得醒过来,睁开眼睛,便能听见窗前悬挂的捕梦铃晃晃悠悠地发出低微的叮当声。
我真的谢谢小方大人,有了他赠的捕梦铃,我果然没有再做过梦了,也可能是睡得时间太短,连一场梦都不值得,都来不及做。
实在疼得难捱时,我想倒不如疼死算了,也了断这无边的痛楚,结束这不该有的孽缘,换我与他一个痛快。
缇兰,缇兰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心啊!
或者我的真心也有过,也活过,只是有人一遍一遍地浇冷水,一遍一遍地杀了它。
让我的心,一直痛,也永远不痛。
这样痛不欲生的日子,我已经不想再要了。
何必呢,我何必让他难受,再让他折磨我呢?
ps:
因为要准备各种考试,最近有些忙。
这个周争取多更一点,缇兰视角跟电视剧同步完结(*•̀ᴗ•́*)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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